2025年01月15日
□张敏
冬日的早晨去上班,寒风吹得人缩起脖子。忽然耳边传来沙沙声,只见灰白色的石砖地面上,很多落叶被风轻轻卷起,堆积成一条直线,沙沙沙地向前翻滚,还有一些树叶打着圈在地面上旋转。这些落叶仿佛是故意去招惹妈妈的调皮孩子,被笑骂着赶出去,让人不禁笑了。这个寒冷的早上,我被这小小的一幕打动,普普通通的风吹落叶,在冬日早晨给人慰藉。
给我慰籍的,还有每次我一打开家门,就能听到的女儿的咿呀声。她兴奋地回应我,一个小不点走出来,短短的小腿东倒西歪地交替迈步,眼睛笑得弯弯的,嘴巴咧得大大的,伸着两只胳膊,嘴巴里面还啊啊啊地叫个不停,扑到我的怀里。这普通的一幕特别温暖我,让疲惫烦恼都一扫而光。
辛弃疾的一首词,也描写了这种普通的美好,“西风梨枣山园,儿童偷把长竿,莫遣旁人惊去,老夫静处闲看。”山中一片郁郁葱葱的园子,梨和枣沉甸甸地挂满枝头,不知道打哪冒出来几个孩童,都抓着长长的竹竿;一个孩子把手指放在嘴上,对着其他孩子噓着,一起蹑手蹑脚地向着一棵枣树走去,对准结满枣的枝头打去;捡起枣用衣服兜着,捂着嘴不敢笑出声。这普通的场景在诗人的描绘下充满了美好和生机,打动人心。
郭沫若在《山茶花》中描写到,早上醒来,闻见一阵清香,原来是铁壶中插着的山茶花开花了。山茶花的叶子扁扁的,一片挨着一片地长着,叶子根部有翠绿的花苞,像椭圆的小球,看着没什么特别的。也许它仅是被人顺手折下,随手插在铁壶放在桌子上。然而,正是这么一株植物,让人在看到它的一刻,感觉一阵欣喜,就像心中也开了花。
想起有一次,看到一对古稀之年的老夫妻走在路上,都穿着板正的长大衣,老先生一只手拄着拐杖,另一只手牵着老太太,老太太烫着卷发,跟着老先生的步伐。他们也不说话,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并肩走着,时而低头看看脚下的路,时而抬头看向前方,冬日正午的阳光暖暖的,洒在他们肩头。他们都走远了,我还依然看着,感受着他们的相濡以沫以及对生活的从容,这普通的一幕让我的心都沉静下来。
很多时候,我们总想追求特别的东西,但其实,那些微小普通,最是动人心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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