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05月14日
□王溢铭
看着午后阳光透过玻璃铺满阳台,感受着空气颗粒的无拘跳跃,蒸腾着的热意把我拉入了有关妈妈的回忆。
在我上大学期间的一个明媚的清晨,妈妈为家中的花草换盆。她蹲在地上,将报纸铺展开来,接着打开了一个袋子,挖出她特意寻来的河滩土,只见那土黄中带黑,稍有硬度。妈妈先用铲子将土块轻轻敲碎,再用双手捧土填入瓶中,看着深浅合宜,便轻提花身,插入土中,迅速将花根周围的空隙用土埋实,侧着手压了压才算满意。妈妈托着花盆放在水龙头下面,让水滴滴答答连绵不绝,直至土壤浸润。然后拿出一块干抹布,将花盆的水渍擦干,在阳光下摆出一个欣赏的角度。她满意地看着,长寿花静静绽放,珊瑚多肉挺拔向上,还有一摞摞“铜钱”堆叠的“钱串”。阳台上的蓬勃绽放,便是花草对妈妈用心的回报。
除了花草,阳台上的“常客”是吃食。妈妈总能在初夏的城市角落采到野桑葚。先洗掉灰尘,再用淘米水浸泡十分钟,温柔地抓洗两遍。阳台摆上两个竹锅盘,将桑葚一捧捧地放在上面,再一颗颗地摊开,那饱满的紫黑色果粒在阳光下闪着润泽的光,妈妈的手也被染上了淡淡的红。剩下的桑葚,妈妈和我一人一碗。拈着那嫩绿短茎放入口中,或甜得眉眼弯弯,或酸得牙齿打颤,嘴巴黑黑,着实可笑。五六天后,妈妈则会把晾好的桑葚干装进透亮的玻璃罐,闲暇时,泡茶晒暖儿。阳台上氤氲的果香,温暖了妈妈的琐碎时光。
有时候,阳台又变成了“作坊”。在我怀孕的时候,妈妈买了布料和棉花。她弓着身子,将布料铺满小桌,拿着木尺和粉笔,慢慢勾勒出线条。阳光打在她中指的顶针上,泛着金属的光泽,妈妈眯起眼睛,和针孔斗智斗勇。线终是穿进去了,她便坐在缝纫机前,扯着摇着,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午后的阳台如催眠曲一般。当衣物都做好后,妈妈将它们清洗干净,搭起来晾干。阳光下,微风中,皂香似有似无地飘入鼻息,笑上眉梢。棉花晒干了,妈妈就把那一团团白花花塞进棉外套,鼓鼓囊囊,混合着太阳的芬芳。妈妈用勤劳的双手,让我们朴素的生活开出了温情的花。
转眼间,我也有了自己的小家。从妈妈那里感受到的爱意,也会化作琐碎生活的点滴,陪伴我和孩子一路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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