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06月05日
志愿者们围坐身旁,认真倾听董鸿儒讲述扎根荒山、植树造林的故事。本报记者 郭小燕 摄
□本报记者 卢丹
6月,暑气在天地间蒸腾,而位于兴和县的苏木山森林公园,却是自成一方的清凉秘境。沿着栈道一路向上,极目远眺,华北绿叶松层层叠翠,在几十个山头上绵延开来。山间,松涛阵阵,鸟鸣声声,行至高处,凉意有了形状——终年不化的冰凌下泉流潺潺,与远处层峦叠嶂的险峻山势相伴,尽显雄浑苍茫。
很难想象,这片有着20多万亩面积、森林覆盖率达74.8%的人工林场,在半个多世纪前,曾是一片连飞鸟都不愿驻足的寂寞荒山。它的蜕变,与一个名字息息相关——董鸿儒。
怀着崇敬之意,记者来到了董鸿儒老人的居所。门轴轻旋,屋内陈设简单,墙上错落挂着黑白工作照、彩色全家福,中间一幅云雾缭绕的苏木山照片尤为吸睛。茶几上,早已沏好的茶正冒着热气。“快坐下,慢慢聊。”87岁的董鸿儒老人精神矍铄,热情地招呼着我们,“去过苏木山了没有?一定去看看,这个季节山上的树木都绿了,花也开了,特别漂亮。我们参加工作那会儿苏木山还不是这样的……”随着他的话音,那段艰苦卓绝的岁月在茶香的氤氲中缓缓浮现眼前。
1956年,为响应“植树造林,绿化祖国”的号召,兴和县在苏木山设立护林站,可先后派来的两名护林员,都因为条件艰苦打了退堂鼓,一个没撑过半年,另一个留下半袋发霉的玉米面后,便头也不回地下了山。
1958年,上过四年初小、18岁的董鸿儒,被派往兴和县苏木山护林站担任护林员,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。可当他满心欢喜地来到苏木山,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傻了眼,所谓护林站,不过是半山腰上一间又小又矮的破旧土坯房,两边是陡峭的石坡,房子四处漏风。说是护林却不见林,放眼远眺,全是荒山,只有零星几棵生长的白桦树瑟缩在风中,方圆几里难见人迹。
“那个年代条件艰苦,组织信任我,才把这担子交给我,既然应下了,就得把事儿干成。”当谈及为何选择留下来时,董老这样回答。就这样,他成为了这座荒山的第一代开拓者。为摸透苏木山情况,他用一年时间走遍山野,记录土壤、植被和气候,向县里递交了建立林场的调研报告。经上级主管部门批准,1960年苏木山林场成立,董鸿儒也挑起了造林重任。
带着使命与期望,他迅速投入行动。第一个秋天,董鸿儒带领职工在荒山上种下300多亩杨树。他们起早贪黑、挖坑栽种,以为种下的是满坡新绿,却没想到次年开春,树苗大多枯的枯、蔫的蔫。这条路走不通,就换一条——桦树、榆树、山桃……接连两年,他带着工人们试种的树种几乎“全军覆没”,苏木山林场也濒临“下马”危机。更残酷的是,在恶劣的生存环境、交通闭塞与缺医少药的困境中,因忙于护林而无暇顾家的董鸿儒,接连痛失三个孩子。
到底该怎么走下去?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董鸿儒彻夜难眠。深夜里,他望着窗外荒山,眉头拧成一团。转机出现在一次寻种途中,在苏木山深处,一株挺拔的落叶松闯入了他的视线,得知相邻的山西省、河北省都有相似的成功造林经验后,林场当即决定前往,组织开展考察学习。(下转第四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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